徐鹞提起他娘，林牵不语，只哼了一声。半晌，又耍赖说：“阿鹞，你就应了我，别告诉你娘了。”

徐鹞哂笑一声，指着前方的酒楼道：“见萍楼。”

见萍楼确乎不错。

楼下有歌女弹着琴，唱着萍州小曲，衬着浮萍湖的粼粼波光，颇有一番风情。

徐鹞倚在栏杆边，饮尽了杯中酒，惬意地轻叹：“京都之外的好地方真是多啊……”

他独自离京的时候，回望城门，想着日日歌舞升平的锦绣十里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。正式启程前，他先去了城郊祭拜刘公子。

三年前跟着师傅走，徐鹞拿出一笔钱，请了人每月修整墓地，逢祭日便替他好好祭拜。因此，徐鹞见那大柳树边刻了刘公子名字的墓碑依然干干净净的，像他生前的模样。

从前偷着去寻刘公子，他时常给没见过什幺世面的少年念一些四处搜集来的风物小册子，讲了京都外其他地方流行的美食，歌舞，新编的词曲。

刘公子弹的曲子真是好听。

娘亲的琴弹得也好，是锦绣十里有名的。但徐鹞觉得还是刘公子弹的更好。

现在在这见萍楼里听见歌女拨弦唱曲，忽而记起刘公子弹的其中一曲竟是萍州城的民谣，一时心里有些恍惚。

恍惚，继而释然。

只是女子柔荑轻挑，浮萍湖水也颤了，泛起绵绵不绝的涟漪，止不住了。

“林楼主，”面容昳丽的青衣人回过头来，因着些许醉意，更似盛世桃花，他笑，“倒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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