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小森屿出生，周海和李香在山林开发的路上脚步更稳。

三四年间，他们带着村民把“四季章程”琢磨得透透的。

春天组织挖笋队，鲜笋腌制成笋干远销县城。

夏天搭起野莓酱作坊，酸甜的果酱成了国营饭店的抢手货。

秋天漫山遍野的核桃、香菇按品级分类，好的送供销社，碎的磨成粉做调料。

冬天则教村民熏制野味，松针熏制的野猪肉干，从黑市转为合法公社副业的硬通货。

如今的石头村，家家户户粮仓饱满，不少人家盖起了新瓦房。

村口的石板路，是周海带着人一锤一凿铺的，夜里还能听见孩子们，在新修的晒谷场上追跑打闹。

周海作为公社武装部副部长，兼山林开发办主任，李香作为公社妇女主任，在社员里威望极高，谁家闹矛盾、谁家缺主意，都爱找这对夫妻说道说道。

邻村的村长 常带着村民来取经，看着石头村满院晾晒的山货，和村民们脸上的笑，眼里满是羡慕。

——

这年秋天。

市公安局的老陈结婚，婚礼在当时算得隆重，借了礼堂，摆了十几桌酒席，新娘穿了身崭新的的确良红裙，头发烫得卷卷的。

周海带着李香去喝喜酒，看着台上新人拜堂，李香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。

回家的路上，周海心里像压了块石头。

他想起自己和李香的婚礼，那时穷，就请了村邻吃了顿糙米饭，连件像样的红嫁衣，都没给李香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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