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汐棠先仔细地用布巾将身上的尘土一寸寸拭去，指尖滑过肌肤，感受到的不只是疲惫，还有那层隐隐作痛的空虚。她垂下眼帘，轻吐一口气，才缓缓踏入浴桶之中。

热气氤氲而起，水面轻荡，映着昏黄烛火的微光。虽是凤翔留股县最好的上房，这浴桶依旧逼仄，刚好容纳她盘膝而坐。

暖意一涌而上，她恍惚地想起了王府里那座玉石砌成的浴池。

水面浮着花瓣与香气，每一回都是他抱着她入浴，入浴，顺便入她。

他一下一下顶入，水花溅得四起，她扶着池壁，指节泛白，身后却被他狠狠地撞入，撞得池底玉石都发出闷响。

每一回都得被他要个数回，在水中泄了又泄，连腿都软得无法站立。

旖旎的画面在脑海里面浮现，温汐棠的身子更热，两腿之间出现了不属于浴水的黏腻。

这才哪里到哪里啊？

她眼中浮起一丝揶揄的笑，却很快消散。

她也知那笑不合时宜，不觉轻声叹了口气，倚靠在浴桶边沿，让温水覆过肩头。

这五日来，她几乎未曾阖眼，马不停蹄地赶路，只为撕开那段越陷越深的牵绊。她以为离开了，心就能静下来，却不料这一路风霜跋涉，磨不去的反倒是他在她心底落下的重量。

她不曾后悔。至少此刻还没有。

但也不过是此刻罢了。

她闭上眼，额际落下一滴温热水珠，沿着鼻梁滑入水中。

那像是泪，又不是。

她已经很久不曾哭泣，可此刻心中却像是在啜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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