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山河沉默了片刻，声音低沉：“我知道。但有些路，走上去了，就回不了头。我只能往前走，把对手都清理掉，才能给我和兄弟们挣来一个能按规矩活着的未来。现在停下来讲仁义道德，死的就会是我们。”

“可是法律呢？”苏丽追问，“您难道不相信法律最终能制裁一切，给所有人一个公平的环境吗？”

“法律？”陈山河嘴角扯出一丝嘲讽的弧度，这弧度里带着些许无奈和苍凉，“苏记者，你跑新闻，见过的事不比我少。法律是很好，但它有时候来得太慢，或者，根本到不了某些角落。在我父亲躺在医院等钱救命的时候，法律在哪儿？在宋老六欺行霸市、打断别人腿的时候，法律又在哪儿？我们等不起，也赌不起。”

他站起身，走到窗边，看着楼下：“我现在能做的，就是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，立下我的规矩，保护我的人。至少在我的地盘上，不准欺男霸女，不准坑蒙拐骗，按时交税，合法经营。这算不算一种……进步？”

苏丽看着他的背影，一时语塞。她不得不承认，陈山河的话虽然直白甚至有些偏激，却在一定程度上戳中了现实的无奈。理想主义的蓝图，在冰冷坚硬的现实面前，往往显得苍白无力。

“也许您说的是对的，在某些时候。”苏丽最终叹了口气，“但我依然相信，一个健康的社会，不能长期依赖个人的‘规矩’和暴力来维持秩序。希望有一天，您和‘王朝’，能真正完全地走在阳光之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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